江苏省仪征中学高一(10)班 朱媛媛
盛开的花,该去向何处?——题记
幼时,在菜园子里发现几株娇艳妖冶、亭亭玉立的花朵,有红有白,随风轻摇曳着姿态,美妙万千。母亲在一旁剥豆,见我望得痴迷,轻笑:“这花叫罂粟,好看,名字也好听,却象征着罪孽啊。”我不解,这般美丽的花竟代表罪孽,怎么可能?母亲瞧着我不信的模样,放下豆子,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拉了我过去坐。
母亲搂着我,目光始终聚在罂粟花上,她说:“我们这儿以前啊,出过一个吸毒的。原来也是个忒机灵的小伙子,学习又好,模样又俊。他奶奶病倒了,光靠他爸爸一个人也挣不了多少钱,他就没肯上学了,跟着一个工头搬砖啥的。后来却整日和一些社会上的不干不净的人牵扯在一起。过不了半来个月吧,有人看见他和他爸扭在地上打架,他爸年纪不小了,打不过他,给他跑了,还说着不干净的话。相亲就问他爸咋了,才知道,那小伙子跑去吸毒了。没钱,回家把他爸的棺材本拿尽了。没过多久啊,他妈跳河了,没捞上来;房子也没了,被他偷偷拿去卖了,更不用说田了。说是有一回看见了那小伙子,躲在垃圾堆后面,手上拿个脏兮兮的针管,往胳膊里打什么东西,面黄肌瘦的,连半死不活的人也没这样可怕的。”
我听了,一阵寒颤:什么东西竟让这样一户好好的人家支离破碎?
“还不是吸毒这腌臜玩意?”母亲看罂粟的眼神突然恨起来。
“吸啥毒?”
“这花儿,就能做成毒。”
我也不懂什么是吸毒,为啥要吸毒,但似是知道不该问的,没多问,但隐隐知道这绝不是个好东西,于是看这花的眼神也恨起来,伸手去拔:“什么破玩意儿,种了干嘛!害人!”
母亲却一把拉回我的手,轻笑,说它可以入药治病。这样的坏东西也能治病?“它是不好,可还得看怎么使它了。做药,就是好的;做毒,就该把毒统统毁掉才好。”我于是再也没起过拔掉它的念头,却也再也没去欣赏过它的姿态。
罂粟花开了,凋了,又开了。重复了不知几回,家中突然来了一位赤脚大夫,和母亲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母亲就同意他把花拔走了。我想,他一定是拿着花做好事去了,而不是炼那些惹人生厌的坏东西。在开的最盛最美时被人采去做好事,于花而言也一定是件好事;被炼作毒,花儿本身定然是不愿意的,然而那时她们已没了知觉。花儿也一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炼成那叫做“毒”的脏东西。
明明在最好的花季,却被人人唾弃、嫌恶到极致。这样的去路,任谁也不明白。
(指导老师:周建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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