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思念那故园的风,那故园的风悠悠,载着无数的回声。
再一次翻开书,印入眼帘的是一篇《雨巷》,“我想牵着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蓦的意识到,拂开岁月的沉灰,打开心灵的枷锁,在记忆深处,也有那么一条小巷,小巷里装满了风。
小巷原本不是小巷,只是一条通向“云深不知处”的羊肠小径,大家齐发给它铺上青石板,青砖黛瓦,漫步其中,便真的觉得它是故巷子了。当年,我也算“村中一霸”,时常在这儿做“地头蛇”,村里人宠我,便也很少从这走,小巷便成为我打下的“江山”。小巷藏着我许多的梦,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整的青石板。更有永远让我梦魂萦绕的穿堂风。
这风从村的一边吹向另一边,等吹到我这边,便成了一个载满问候与回声的“小胖胖”,儿时的我便喜欢倚在墙边,静听风声,辨着回声。邻居家的小孩又哭了,他是个爱哭包;我弟又挨骂了,爷爷把他们光荣请到墙角;奶奶又做糖醋鱼了,我听见风中传来鱼皮与油相触的“火花”声,嗅到风中传来的料酒香。最后,是布鞋摩擦着青石板声,“沙沙”作响,我回身,是老祖喊我吃饭了,我匆匆跑去,皮鞋与石板相撞,与“沙沙”声截然不同的清响,一路相伴,小巷里充满我俩的回声,我想风会把它带去千家万户。
沉淀虚浮,淘尽尘嚣,再次回到故园是十年后的事。
老家变了模样,黛瓦换回了整齐划一的平顶房,飘着各样衣物,小巷撤了石板,铺上一层厚厚的水泥,邻居家的娃娃长大了,耳畔只剩电视里夸张的笑声,弟弟去了大城市求学鲜少回来,那“画壁”墙堆满杂物,奶奶身体不好,很少做饭,大都买了熟食,我的童年还剩什么?
蹲在停满车的巷子,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忽然风来了,是那熟悉的布鞋声,“吃饭啦”我猛地站起一如当年,匆匆跑去,皮鞋轻敲,清脆和着低哑,渐渐地与心脏共鸣,耳朵里,心里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声里,沉醉在心灵震颤中。
静听回声,当某一时刻变成了回忆,你才会明白它曾经对你来说多么重要;
静听回声,将思维的触角拉长拉远,原来,一切落寞的等待,却也曾有自在的花开。
静听回声,把记忆深处的美好擦拭,回声如风,彼此的心是最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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