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还是要强调“苦读”

张晓东

现在，“悦读”的提法很受追捧，但我认为，在进入“悦读”的境界前，必须经受“苦读”环节的磨练。

我的一个学生曾在一篇周记中说：“我总也找不到阅读的快乐。我只喜欢看卡通漫画和八卦娱乐新闻，可老师和我爸妈都不让我看。他们要我看的那些，我又一点也不想看。怎么办？”怎么办呢？办法其实挺简单，改变观念，或者叫复古，像我们的先辈那样，坦然地承认读书是辛苦、艰苦、甚至是痛苦的！要想不断靠近愉快阅读的理想境界，最终逍遥地遨游于书海，要的恰恰是改变“悦读”思想：阅读不一定快乐，有时候它甚至是痛苦的，只有经历着这种痛苦，阅读能力才能不断提高，阅读爱好才能越发广泛，阅读品性才能不断提升。作为陪伴并指导学生征战 高考的老师，我们更应该自己明白并使学生明白，“悦读”是阅读的最高境界，在此之前，刻苦、艰苦甚至是痛苦的阅读是不可逾越的环节！

苦读首先是一种意志的磨练。以前的国人，是以苦读为骄傲的。在中国悠久的文化历史里，受人追捧的发愤苦读的例子比比皆是：囊萤映雪、悬梁刺股说的都是刻苦发奋。“读书如化铜，最是费力”王国维谈治学三境，无论是“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还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都不见有快乐之说，只有到了最后才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愉悦之感。而这种有所悟有所得的快乐，是建立在先前的苦读基础上的。

但随着西风东渐， 语文教育界开始羞提苦读而倡导快乐读书的观念，似乎只有如此才显得自己教育理念与时俱进。倘若真能以“精饲料”提升学生的阅读品位与阅读能力，并给他们带来阅读快感，那自然是乐观其成。但倘若没这能耐，我会一点都不羞愧地对我的学生说，读书是充实自己提升自己的过程，不付出辛劳不感受痛苦，想在快乐中收获成功，没门！我想，只要是心智正常的学生，这点艰苦吓不坏他的。设若连这点都怕，将来面对比苦读苦得多的情况时该怎么办？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世界，又怎能逃过被社会淘汰的命运？

我们的学生，因享受着改革开放的物质成果而变得娇嫩异常，又因为独生子女政策而备受家庭与社会呵护。面对这些被西方媒体称为“宝贝雪花”的孩子，我们总该有一点理性的思考吧！

苦读才能有提高和成长。刘祥老师在谈及周晓枫的文章时曾有这样的话：“阅读周晓枫的散文，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种痛苦，一方面来自于周晓枫那天马行空的文笔……这种超越了我们的习惯思维模式的言语，给我们带来了阅读的障碍。另一方面的痛苦，来自周晓枫文字背后的深邃意义……面对这样的阅读，我们当然可以选择逃避……走到我们所喜欢的草坪上，打开心灵鸡汤类的短小文章，去获取写手们编造的廉价的感动。然而，这样的阅读，永远不能使我们成长。成长，其实是一种痛楚。痛楚中，我们才有机会领略生命的真谛。”

我发自内心地赞赏这段话。要让阅读成为心灵成长的推动力，那么，读物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古人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这里的“善读”就应该包含了选择读物的意思在内。有思想、有品位、有深度的作品往往会给我们带来阅读苦恼。我们可能会因为理解能力不够，苦思冥想而痛苦万分；也可能从文章中读出了自己的不足、渺小，面临改过的痛苦。要想“医愚”，要想成长，这些痛苦是我们必须承受的，就如同要治病，就必须承受良药的“苦口”一般。

阅读是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生命里不可少的精神活动。让我们坦然地承认并理性地告诉我们的学生：阅读不一定是快乐的，阅读甚至是痛苦的，但我们仍必须阅读，因为我们要成长！

（作者单位：江苏羊尖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