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存——
问天,让风云可测
“温室栽培二十年,雄心初立志驱前。男儿若个真英俊,攀上珠峰踏北边。”1961年,曾庆存从苏联留学回国时写下这首《自励》诗,立志不辜负国家的培养,要攀上大气科学的顶峰。
如今,59年过去了,不负初心,曾庆存在数值天气预报、地球流体力学、卫星大气红外遥感、气候与环境科学、自然控制论等领域取得了一系列突出成就,用丰硕的成果回报了他挚爱的祖国。
敢挑最硬的骨头“啃”
全国24小时晴雨预报准确率已达87%,暴雨预警准确率提高到88%,强对流预警提前量达38分钟……人们切身体会到:天气预报越来越准了。
而这背后,曾庆存功不可没。
他是国际数值天气预报的奠基人之一,首创的“半隐式差分法”,在国际上首次成功求解斜压大气原始方程组,至今仍是世界数值天气预报和气候预测的核心技术之一。
1956年,在苏联学习期间,曾庆存毅然选择了应用斜压大气动力学原始方程组做数值天气预报的课题。这可是一道时人不大敢问津的世界难题。
然而,曾庆存从小就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越是难“啃”的硬骨头越要好好“啃”。
经过夜以继日的努力,1961年,曾庆存首创出“半隐式差分法”数值预报。这项成果立即在莫斯科世界气象中心应用,预报准确率前所未有地提升到了60%以上。自此,数值预报成为天气预报的主要方法。
国家需求始终排第一
曾庆存的学术清单,始终按国家需求排序。
1952年,曾庆存考入北京大学物理系,服从国家需要学习气象专业。
曾庆存说:“当时,学校提出让我们一部分学生改学气象专业,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是因为当时新中国刚成立不久,急需气象科学人才;二是因为幼时家贫,对人民群众生活和农业生产受天气和气候影响有深切感受。”
凭着那股子“钻”劲儿,曾庆存带领团队最终解决了卫星大气红外遥感的基础理论等问题,其中的一些理论直到现在,都在中国和世界气象卫星遥感与资料应用中被广泛使用。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国基础研究正处于极其困窘的境地:科研投入少,人们也没意识到基础研究的重要性。大气所缺少科研经费,科研设施极其简陋,人心涣散。
在他的带领下,大气所上下一心,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在曾庆存的悉心指导下,很多他带过的学生如今正一步步成长为科研骨干,不断在国内外气象领域崭露头角。
谈及中国大气科学的未来,耄耋之年的曾庆存充满信心,并寄予厚望。“真诚地希望年轻人勇于攀登大气科学的珠峰,直达无限风光的顶峰。”曾庆存说。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回眸
张存浩、程开甲、于敏、赵忠贤、屠呦呦、王泽山、侯云德……一位位国家最高科技奖得主,一个个在科学界显赫的名字,背后无一不潜藏着一段追求卓越、奋力突破、矢志自主创新的中国科技历史。
王泽山院士是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之一,这位年过八旬的老人,被行业里的人尊称为“火药王”,他却自谦地说:“那是因为我姓王。”60多年来,他专注于研究火炸药,带领团队发展了火炸药的理论与技术,突破了多项世界性的瓶颈技术,为我国火炸药从跟踪仿制到进入创新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书写了我国火炸药实力进入世界前列的传奇。
“我这一辈子只想做好一件事,别的我也做不来。”如今,王泽山院士仍然忘我地工作在一线。
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侯云德院士已过90岁,仍然关注着国内外病毒学研究的最新进展,继续在一线工作,指导科研人员,给研究生授课。作为我国分子病毒学和基因工程药物的开拓者,侯云德将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病毒学,“学习病毒学、研究病毒学,目的就是要预防和控制病毒,为人类病毒学研究做出更大的贡献”,现在仍是一线研究人员的坚实后盾。
2016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中科院院士赵忠贤,是我国高温超导研究的领军人,已过古稀之年的他仍然在奇妙的超导世界中探索。他说:“我坚信,高温超导研究有潜力,这是我们必须坚守的阵地。”
2015年1月9日,89岁的核物理学家于敏成为2014年度国家最高科技奖获得者。从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到第一颗氢弹试验成功,中国仅仅用了两年八个月。但对于敏来说,则是长达几十年的隐姓埋名。于敏自己从未后悔,他说:“一个人的名字,早晚是要消失的,留取丹心照汗青,能把自己微薄的力量融进强国的事业之中,也就足以欣慰了。”
科技兴则民族兴,科技强则国家强。在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的征程上,国家科技奖励将持续发挥重要推动作用,让创新第一动力更加澎湃有力!
6.北斗女神——徐颖
2016年6月,一段“中科院女科学家科普北斗导航系统”的视频走红网络。
视频中年轻的姑娘一袭黑色小礼服,齐肩长发随意披散,五官标致,面容柔和,语速稍快但逻辑清晰不失诙谐,三言两语,就将对于普通人来说晦涩难懂的科研成果细细道来。
她叫徐颖,80后,是中科院光电研究院建院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员和博士生导师,现在人们喜欢称她为“北斗女神”。
回望迢遥的年少时光,徐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只不过对于物理现象多了一份好奇,这份好奇,从少年时代就开始了。
上中学的时候,徐颖在一堂物理课上被一次物理实验吸引住了:
当时学大气,就是大气压力其实是很大的,老师会做实验,拿一个杯子,下面插一块木板。
然后那个木板不会掉下来,因为是大气压力把它压住了。当然这个问题现在看起来答案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在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原来我们生活当中有这么多东西,需要用科学去解释。
但是你刚了解一点科学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去解释它的。然后你就会发现这些事情特别有意思,特别普通的自然现象背后的科学规律,是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在徐颖成长起来的80年代,孩子们对于“成为一个科学家”都有一种普遍的向往,觉得那是一个让人敬仰的职业。
让徐颖感到担心的是,这样一份对于科研事业的向往,在今天似乎正渐渐消失,现在的孩子们很少会在作文里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这样的句子了。
我们担心什么呢?就是比如说孩子以后长大了,他都想去当明星,当偶像。
那么再过20年,再过30年,没有孩子愿意来念这样比较苦的一些专业了,我们可能就招不到学生了。
对于这样的一种现象,徐颖表示:
我们还是希望,除了培养孩子“科学家是一个很荣誉的职业“这种想法之外,尽量传递给他“科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能真正地让他们觉得,从事这个行业,能够找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科研行业带给徐颖的快乐,在于每一次完成挑战之后收获的满足感。
“科研的过程其实更像是游戏当中的打怪升级的过程,你过了第一关,但是很快第二关又来了,你要不断的去通关,这个过程其实是没有止境的。”
最近一次,徐颖获得的满足感,就来源于一颗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卫星。
更重要的,更深层次的快乐,是一种为“国之重器”做研究带来的成就感。
“它不仅仅是一项科学研究工作,它真真切切是一个国家需要,人民有用的一个东西。
这个过程带给你的归属感和满足感,是其他的科学研究工作当中可能比较缺少的。”
科学家也是普通人
徐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科学家,所以至今都对“北斗女神”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总感觉这样戏谑的称呼多少有些“不务正业”。
人们对于科学家总有些莫名的想象,类似于“白发苍苍的智慧长者”、“性格孤僻的消瘦青年”,这些既有的印象,都跟徐颖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学生们评价她是一个“严格而不严肃”的导师,因为年轻,很容易跟学生们打成一片。
工作之余的徐颖跟普通女孩一样,会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为了减肥苦恼,在夏天思考哪条裙子更好,喜欢看电影,喜欢读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也会迷上刘慈欣塑造的科幻世界。
今年春节那段时间,电影《流浪地球》上映,徐颖到电影院看了两遍。
她也特别喜欢科幻小说《三体》,会带着专业的角度去分析作者构建的庞大世界。
如果非要跟与科学家特质扯上点关系,那么可能是她身上那种理性而疏离的气质。
她喜静,休假的时候喜欢独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很准确。
当她理性而沉静地跟你讲述“北斗导航”的奥秘时,你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气场包裹住,沉浸于思维带来的美好。
从事科普,播撒科学精神火种
自从2016年她的演讲走红后,徐颖除了处理数据、外场试验、写报告、给学生指导以外,徐颖需要做的科普工作更多了。
有人质疑说,她这正是出成果的年纪,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科学研究上面,好好攒一攒成果。
但在徐颖看来,“科学普及不仅仅是一个利在当前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利在千秋的事情。”
徐颖希望科普能变成一个常态:
希望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出来,大家一起来做这件事情,每个人只讲自己最了解、一直在研究那一部分。
如果大家都能够在自己的行业上,发挥严谨、创新、坚持的科学精神,我相信都能够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贡献。
一方面,推动科学知识的普及,另一方面,播撒科学精神的火种。
践行科学精神
在徐颖看来,科学精神最基本有三点:严谨、创新、耐得住寂寞。
严谨与创新不难理解,一名科学家为什么要耐得住寂寞?
不同于我们大多数人的想象,科学研究是一个周期性非常长的工作,可能经过几年的研究依旧毫无进展,好比不知终点的马拉松赛场,你必须凭借着心中的光亮继续向前走。
就如同她最爱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一个人在顺境当中的时候,能够走到多高,其实并不反映他人生的本质。
反映人生本质的是当你在人生低谷的时候,你还有多大的反弹力,或者你还有多大的坚持力,能够在低谷当中坚持多长的时间。
“从老一辈科学家那种艰苦奋斗的精神,到现在的年轻科学家勇于创新的精神,都会给我一种感动,我会觉得留在这个行业,或者说做这些事情,有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是特别幸运的一件事情。”徐颖缓慢而真挚地说道。
科学家就如同古希腊神话中的盗火者,用自己的青春与精力推动着社会的发展。
理性与感性这个时候缺一不可,用徐颖的话说“感性让人仰望星空,理性让人脚踏实地。”
理性与感性相结合,于是才有了一代又一代科学家们怀抱着理想在科研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