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他们终将逝去的高三

 王    勇

    写下这些文字时，高考已在眉睫，我坐在教室里，倍感无聊，也倍感无力。往常是我在讲台讲课全神贯注，他们在下面听课昏昏欲睡；现在他们在下面复习全神贯注，我坐讲台上看班昏昏欲睡。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现在到了看他们自己的时候了。按照以前的经验，会复习的学生，高考多考10分没问题，不会复习的学生，每节课多睡10分钟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这段岁月终将过去，我希望他们或多或少能有所感悟。高三没有白活，不只体现在高考分数上。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狗屎的岁月。多年前《杂文报》上有一篇文章说了类似的话，用来说高三，再恰当不过了。不要只看到蛾子的光鲜亮丽，也要看到其身为蛹时的丑陋臃肿，和它在茧中度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正常情况下，每个人都要经过高三，它给你痛苦，也给你营养，你也许在事后会有怨忿，但也少不了感激。在网上看到下面一段话，说的更文雅些，摘录以飨众人：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生活的窘迫，工作的失意，爱的惶惶不可终日…… 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来的，时间也会教会你怎么与它们握手言和，所以你都不必害怕的。在最该奋斗的年纪不要选择了安逸，踏实一点，你想要的，岁月统统会给你。

    没有梦想的日子才是最灰暗的日子。我还记得刚上大学时，舍友经常慨叹：“人生如梦”、“我不再优秀”。的确，哪个不是当初学校的骄尖，哪个不是老师捧在手里的宝贝，而大学里人才荟萃，在大学里，你什么也不是了，你会觉得失落。而更让你感到失落的是，你没有了梦想，从大一开始你想的只有顺利毕业，然后找份体面的工作，整整4年，你将过这种没有悬念没有目标的生活——好吧，还有更可怕的在后面，你可能会面临几十年没有悬念没有目标的生活。你会无比怀念高三生活，那个时候，你知道命运就在你的手中，所以你有动力；你不知道你能考到什么样的大学，会面临怎样的未来，所以你有压力。在这两股属于梦想的力量挤压下，你像油井的石油一样喷薄而出，冲天而起。

    人生就是先做加法后做减法。对于高三学生，我常说，复习是先做加法再做减法。你先要通过博采众长，广吸博取，来充实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高考前的复习呢，就是做减法，将自己已经掌握的减去，将细枝末节的东西减去，剩下最重要的、最易错的内容。其实人生也是一样的道理，年轻的时候，恨不能拥有全天下；年老的时候，恨不能完全拥有自己。杨绛先生在百岁感言中说到：“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准备回家。”你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一点点做加法才有了今天的你，老了之后，还要一点点做减法，最后赤条条地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趁着年轻，还是应该多做些加法，否则老了无所可减，不也是种痛苦？

    我看着倒计时牌，想到的不仅是高考的倒计时，还有人生的倒计时。